Page 34 - 思无邪

四、风闻轶录

《我的叔叔于勒》续写

文/陈锐
从哲尔赛岛回来后，我们家再次陷入了平静的生活。但大姐却比在船上时更加六神无主
了，大家都认为是二姐结婚的事刺激了她，于是忙着给她物色对象。可穷人的生活总是朴实
无华且枯燥，谁愿意介入呢！是比穷人更穷的恐怕只有乞丐了。
可是有一天，一位先生叩响了我家的门。父亲不在，母亲和大姐都在里屋做饭，二姐早
就和那个公务员搬出去了。于是我打开了门，眼前是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人，我正纳闷，他
就毫无顾忌地向里屋走去，边走边问：“请问菲利普先生在吗？”操的显然不是本地的口音，
这个外乡人见无人应答，便坐在餐厅的木椅上合眼等待。我缓缓向他走去，他似是睡着了，
呼吸缓慢而悠长。
正当我为模仿这位先生呼吸而憋得满脸通红时，母亲和大姐走了出来，看见房子里突然
冒出的陌生人，大姐惊呼一声，那为先生也睁开了双眼，只见两道凌厉的目光射向门口。他
起身，向刚走进家里的父亲欠一欠身，我们才
看见父亲——以及他满脸的惊慌之色。先生朗
声说道：“既然所有人都到齐了，我也要开始完
成我的任务了，今天我来这，是为了向菲利普
先生及他的家人们宣布一件事情……”那人故
意顿了顿，说道：“我奉总舵主于勒——也就是
菲利普的弟弟之命，邀请你们来码头参加舵主
的晚宴，请放心，我们并没有恶意。”
父亲几乎呆住了，母亲还怯怯地问了一句：
“是真的于勒吗？他怎么有钱办晚宴？还当上了……舵主？”不等她将满腹的疑问宣泄完，
那人就回头向门外走去，一家人来不及换上正式的礼服，便跟着他出来。
一路上那位先生走得很快，却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我们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到了码
头，我们看见二姐和一脸沮丧的里昂也尾随着一位青年走了过来，我们会合在一起，进了一
间小屋。
屋子里灯光明亮，没有晚饭，只有一张空空的方桌。大家一眼就看见了桌对面的于勒，
和船上见的已经是另一副模样，他衣着华丽，目光如炬，一见我们，就笑着邀我们坐下，还
拉我坐在他的身边，我可以看见父母脸上的难以置信。
等我们坐定，于勒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哥哥！我知道你很吃惊，但我会解释你们
现在所看到的一切。”
原来他在美洲生意破产后，就去南美避难，却在途中遭遇风暴，船长和大副相继死去，
剩下的他一人漫无目的地驾船，在海中救了一位亚洲人，没想到这人竟然是中国的大富翁，
他便一路辗转跟随他到了中国，做起了生意，结果发了大财！于勒发达起来了，还没忘记在
法国的我们，但接我们之前，他想看看我们的态度、品性如何，其实我们在船上的谈话全被
他听到了，（父母由狂喜转为了惊恐）失望的他却因我给半个法朗的行为感动了，于是他决
定尽快行动，给我们富足的生活。
父亲脸上的惊恐最终消失，换上了谄媚的笑容，母亲失声叫着：“噢，若瑟夫！我就知
道！你那善意的举动一定会获得好报的！你始终是那么善良，我们也一直支持你那么做！”
于勒微笑了一下，领我们离开了屋子。可当我走出屋子，码头已消失不见，我们正身处
一艘巨大的船上，航行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海上。然而我们的行李已经早被人搬上船了。
航行几个月后我们来到了中国，在法租界安定下来，每天再也不需要为衣食烦恼了，用
父亲的话说，就是：“再也不用穿那充满该死的汽油味的礼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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