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 - 思无邪

一、尘世真情

赠你一扇窗

文/余海杉
或许是因为老家儿子那边外出不需要老人的照顾了，外婆才可以来我们家玩几个月。
外婆瘦且精练，她喜欢搞卫生，爱干净，是个勤劳而朴素的老婆婆。她操着一口难以理
解的江西话，使得我们常常听不懂她的意思，但她也不恼，只是耐心地重复一遍又一遍。每
当我们终于理解了，她又开怀地笑，很爽朗。
而城市也不同于乡村，没有矮矮的围墙和要好的老友，只有高高的楼房和陌生的行人。
又因为语言不通，交通不便，外婆也没什么可以玩的。
说实话，外婆在这边一定很孤单。孩子去上学，父母又去上班。在家里实在是百无聊赖，
所以才打扫卫生啥的。
“妈，家里请了阿姨，您就休息吧，又不能白请了”。母亲每次看到外婆在搞卫生，就
把扫把给夺了过来。
可外婆身在是太寂寞
了，她只能干干活。但现在，
她又必须强忍着不干活,只
能看着手机的一块小小的
屏幕,等着会不会有人想起
给她打个视频通话。
每次回家，一打开家门
我就要大声喊：“外婆，外
婆，我回来了！”外婆就连
忙放下手机,踢踏踢踏地迎
来。满脸的喜悦也将我的疲
惫给缓解了许多。不像是请
新柔嫩的早春，而是温暖和
煦的黄昏。“回来就好。”她拍拍我的肩。
外婆是住在我们家的客房，那里，只有一扇小窗，风景不是很好，被许多房屋挡住了视
野，但到了晚上，却可以看到满天星光闪烁。
一次作业写到了十一点多，我困得眼皮都在不停地跳，准备赶紧洗漱了，却见隔壁的客
房里温暖的橘黄色灯光仍通明。
外婆怎么还不睡？
悄悄打开房门，看见她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已经泛黄的照片。口里说着我听不懂的江西
话。她是不是想家了？
“外婆……你是想回沙务村了？”我小心翼翼地问。
“是不能再回到以前了，即便可以回去，也不是回到从前了。”她说得慢慢的，一字一
句讲得清楚。
她不应该是一个人孤独地坐在这小小的房间……而是一个大家都在，所有人，所有她爱
的人都在的世界。有着漫天的繁星，不再孤寂。
可我却只能送给你一扇小小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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